林湾没走,他躲在别墅花园的长椅后面,直到看见大门关上才站起身。

    江炎总说林湾精神不正常,人前人后完全两个模样。

    至于这个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陈宇直觉得他像兔子,但只有林湾自己知道,他是老鼠,是野狗,是豺狼,是什么都好,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幼年时期的生活是扭曲且残忍的,哪怕现在已经混出了头,他也还是拒绝去回想,毕竟人要向前看。

    前面真好,因为有陈宇直。

    林湾咬了咬手指,抬头望着陈宇直卧房的窗户。

    对方似乎还没睡,灯也亮着,林湾舍不得移开眼,一直盯着看,眼中便多了两点星光。

    江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见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又被赶出来了。”

    “要不是你弄的破事,我会被赶出来吗?”

    林湾闻言阴恻恻的偏头,声音浸了冰似的,眼底一团浓重的不甘压都压不住。

    江炎把事情办砸了也不心虚,他靠着长椅的扶手,恨铁不成钢,

    “你就一贱骨头,人家都不搭理你了,你上赶着有意思吗?像以前一样自由自在的多好。”

    “我早就说过我已经从良了,金盆洗手懂吗,别跟我提以前的事。”

    林湾语不惊人死不休,江炎闻言唰的一下站直,掏了掏耳朵,

    “你要从良了?!什么时候的事?!你跟谁说了!?”

    “就是喜欢上他的那一天啊。”

    从喜欢上他的时候开始,就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要放下一切跟他好好过日子了啊。

    一提起陈宇直,林湾眼睛都是亮的,这种飞扬的情绪遮住了他身上挥之不去的阴鸷感,

    “我告诉你江炎,我后半辈子的人生一定得有他。”

    “哼……”

    江炎皮笑肉不笑,

    “你想要人家,人家未必想要你呢。”

    “不要也得要,我多的是办法。”

    林湾从裤兜掏出手机看了看什么,荧亮的白光照得他侧脸阴惨惨的,江炎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

    “你想干嘛?”

    “不想干嘛,你把陈克元那个老东西送回去吧。”

    江炎闻言挑眉,是哦,差点忘了,那老东西还在密室里绑着呢,

    “送回去?完完整整的送回去?”

    按照规矩,是要灭口的。

    “怎么可能。”

    林湾仰头嗤笑,他干嘛要把人好好的送回去,送回去跟陈夕珏作对吗?

    “打残废,留条命,别让他说些不该说的。”

    因为林湾轻飘飘的一句话,陈宇直第二天接到了一个不知是“喜讯”还是“噩耗”的消息。

    “什么?我叔叔他住院了?”

    陈宇直大清早接到秘书的电话,脑子还是懵的,身体却已经先于思维的动了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跟阿雅通话,

    “今天刚刚接到的消息,陈副董事长昨天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好像伤了脊椎,现在还在抢救中,情况不是很好。”

    陈宇直一听就知道是江炎那伙人搞的鬼,心想陈克元都被劫匪给绑了能有好吗。

    老实说他觉得自己能活着回来都是个奇迹,

    “你先盯着手术,有什么重要事情打电话汇报,我这就赶过去。”

    陈宇直挂了电话就匆匆驱车出门,照着阿雅给的地址赶了过去,他本以为陈夕亭也会在那里,结果赶过去的时候除了阿雅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