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不像是假货。
罗宇厉声质问道：“刘洋，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仓库经理被吓得六神无主，慌忙说道：“老板，我不知道啊，我不记得接收过这种东西。”
“死鸭子嘴硬。”研究员得意的蹲了下来，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他可要借机发挥，让罗宇彻底下不了台。
仓库经理被吓到的样子很自然，并不像是在撒谎。
林然注意到旁边的单子，上面写着寄往东南亚的一个岛国。
发货人的名字写的很潦草，看起来是故意的。
而且，发货地址也写的很随意。
这个年代，身份证都还没有普及，寄国际货物，通常需要相关部门的手续才能办理。
但太麻烦了，货运公司也会给一些熟客提供便利。
对方有可能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只是有可能。
林然觉得前后言行不一致的罗宇嫌疑反而最大。
研究员已经蹲了下来，掏出一个小电筒，对瓷器进行研究。
其他人都在旁边看着，似乎对他的技术非常信任。
这是一个十厘米高的小瓷瓶，外表还有麒麟的图腾，有一定绘画功底。
研究员来回看了一下，说道：“这是清代的粉彩瓷器，是官窑制品，价格可不低。”
他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罗宇，“清代的官窑制品，可不是随便能运出国的呀。”
罗宇的表情微变，道：“要不你再仔细看看？”
“还嘴硬。”研究员把瓷器递给调查人员，说道，“单是这件物品，运往东南亚国家，就足够给你定罪了，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懂走私文物的罪名。”
仓库经理露出惊愕的表情，说道：“货物是客户打包好的，我们只负责接收。我们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暗格啊。”
其他人根本不关心他的说法，范文建走到他面前，说道：“把运输单给我看一下。”
仓库经理战战兢兢地看着罗宇，这种关系到客户的信息，并不是可以随便展示的，除非得到老板的允许。
“给他看吧。”罗宇轻描淡写的说道。
仓库经理在他耳边低语道：“老板，这是霍先生直接送过来的，我根本就没有办交接手续啊。”
他不是不想给范文建看，而是违规操作。
他也顿时恍然大悟，自己是被霍家给坑了。
他们作为长期合作伙伴，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范文建又强调了一句：“手续呢？快拿出来我看看！”
罗宇陪笑道：“手续还没有办完，要不稍后我给你们送去。”
“不用稍后了，你跟我一起回去接受调查。”
其他文物也不准备看了，既然有一件走私品，其他的肯定也不简单。
范文建就知道无风不起浪。
“稍微等一下。”罗宇却依旧一副淡定的神色，“你们当中谁是负责人？”
“我就是。”范文建展示了自己的名片，“你想收买我是不可能的，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老实点交代幕后黑手，我们还可以从轻处理。”
“你跟我去办公室，我把资料找给你。”罗宇对他挥了挥手。
范文建其实见多了这种人，他们这套说法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在拖延时间。
等到了办公室，多半会拿出钱对他进贿赂，要他闭口。
可惜，范文建自认为一身正气，并不会被收买。
他厉声说道：“我带着录音设备，如果你做手脚，只会加重对你的处罚。”
“当然，请。”罗宇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林然顿时感觉自己又被坑了，莫名其妙卷入一场风波当中。
但他的听力很好，确信刚才听到了霍查两个字。
霍查是谁？
昨天参加了斗宝会的大家族成员，也是个懂文物的人。
他们家族又不缺钱，也没听说他们有移民计划，为什么要把文物运出国？
还不是昨天拍卖会上买下的文物。
况且组织拍卖会的是国文部，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走私文物的人拉进去。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林然来到木箱旁边，因为范文建要去调查手续，研究员也顺势研究起了其他文物。
林然对要把瓷瓶放进黑色皮袋里面的调查员说道：“能不能把瓷瓶给我看看？”
调查员当然是不肯。
林然却说道：“我是故宫博物馆的研究员，我觉得这瓷瓶有点问题。”
他突然自报家门，调查员也是楞了一下。
这年轻人是和自称老板的罗宇一起进入仓库的，竟然是故宫博物馆的研究员？
难道是监守自盗。
他顿觉犹豫，林然顺势抛出了方小海的名字。
“我认识京城特别调查局负责人。”
林然本来还想拿出他的名片，但在钱包里翻了半天都没找到。
以后这种人物的名片还是要收好，毕竟现在可没有手机，不能直接电话过去询问真伪。
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年代的人有发名片的习惯了。
研究员站了起来，冷笑道：“就你？故宫博物馆研究员？你哪个部门的？”
林然回道：“我并不是专职研究员，而是唐馆长的助理。”
“好大的口气。”研究员还想刁难。
但调查员已经把瓷瓶交给了林然，他觉得林然能说出调查局负责人的名字，肯定不是普通人。
他们部门可不会对外公式，属于隐蔽部门。
就算去查委查人，多半也是查不到的。
只有他们内部人知道这些名字。
林然对调查员微微点头，接过瓷瓶，单手托底，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微型手电筒，动作和神态与研究员无异。
调查员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研究员本来想阻止，但想到他手中拿着清代官窑瓷器，万一暴怒把瓷器摔了，损失就惨重了。
林然观看了几遍，笑了起来。
把瓷器还给调查员，说道：“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这确实是粉彩，只不过，并不是官窑制品，而是普通的赏瓶。”
“胡说八道，清代粉彩怎么不是官窑制品了？”研究员认为林然是疯了，前言不搭后语的。
“它是粉彩，可不是清代生产的。”林然笑道，“难道你们没听说过盛世工艺？这就是一件工艺品，只是高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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