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悠扬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秦颂遥正要露出享受的表情,咚咚咚的声音传来。

    她往旁边看了一眼,薄司衍正幽幽地看着她。

    “干嘛?”

    “我不喜欢钢琴的声音。”

    秦颂遥奇怪,“钢琴这么好听,还有人不喜欢?”

    薄司衍嘴角悄无声息地压下去。

    秦颂遥觉得他刚才心情并不差,没意识到他生气,她还跟他开玩笑,说:“没事儿,你不喜欢的话,把助听器摘了,不就直接屏蔽了?”

    薄司衍:“……”

    他双臂环胸,静静地看着她。

    秦颂遥瞄了他一眼,眨眨眼,假笑两声,把钢琴的盖子给合上了。

    她双手谈张开,前后翻了翻,“不弹了。”

    有毛病。

    竟然不喜欢钢琴。

    她内心吐槽,面上微笑,嘴上问他:“对了,你上回清晰地听到声音是什么时候?”

    不问还好,一问,薄司衍很不友好地睨了她一眼。

    “因为一个愚蠢的家伙,砸了我的头。”

    “砸头你就能听见?”

    秦颂遥眼前一亮,低头,从琴凳里找出一把调试琴音的扳手。

    她双手握住,嘴巴一咧,盯着他看。

    薄司衍:“……?”

    “……再砸一次?”秦颂遥挑眉。

    “滚。”

    秦颂遥扑哧一下笑出声。

    沙发出,薄司衍莫名其妙地被她搞得想笑,却还是压着嘴角,瞪了她一眼。

    秦颂遥把扳手放回去,她也就是开玩笑,谁敢真往他脑袋上砸啊。

    她跑去茶几边上,低头,看着他说:“哎,你认真说,你觉得什么情况下你能听见?”

    她说着,用一根手指挠了挠脸,“你昨晚给我拍照,我就好好的,我估计我喝多了,心理暗示就不那么严重了。”

    薄司衍无语。

    她还真一本正经地跟他交流病情了。

    “不知道。”

    “你分析一下啊,你都聋了这么多年了,一点意外都没发生过?”

    啪!

    薄司衍刚拿起的钢笔又放下了。

    秦颂遥以为他对“聋”这个字比较敏感,赶紧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双手背在身后,笑道:“别这么紧张嘛,我们说这个话题的时候放轻松点。”

    紧张个屁。

    他是想起那几次意外了。

    全是因为她!

    她还好意思问他上一次听见是什么时候。

    秦颂遥托着下巴,在茶几前来回踱步,“按照电视里的剧情,受过心理伤害的女主想要恢复正常,基本都得场景重现。”

    薄司衍抬头看她,“你敢再回去看一次?”

    秦颂遥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心已经不自觉地加速跳动,放在下巴下的那只手,不自觉地两指摩擦。

    安静几秒。

    她转过身,对薄司衍笑得灿烂,“……不敢!”

    薄司衍:“……”嘁。

    他面上表情吐槽,心理却纳罕,明明伤害足以留下深重的阴影,但秦颂遥说到这些事时,似乎并不避讳,还有心思跟他开玩笑。

    “你被砸了头,就能听见了,应该是……受了惊吓?”秦颂遥问他。

    薄司衍还能不知道她想什么,他淡淡道:“别做吓唬我那种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