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遥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岑寂,会是这种画面。
    他一身高贵清冷,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月光下,从前清隽稚嫩的面庞,已被打磨得成熟且锋利,看不出一丝当年的痕迹。
    对视良久,俩人都愣了下。
    还是她先开口:“你,你是从哪儿掉下来的?”
    一如当年的玩笑口吻。
    要是换了曾经的岑寂,还得故作高冷,大概不会理她。
    可如今不同,男人走上前一步,嘴角勾起:“天生掉下来的。”
    听他说话,果然是岑寂。
    秦颂遥才大大松了口气,拍拍胸脯,说:“吓死我了,看你的反应,我还以为你发达了,不认江东父老了呢。”
    男人手里拿着外套,听到她这话,握着外套的手收紧了些,面上一片淡定。
    “怎么会?”
    他刚说完,秦颂遥还要开口寒暄。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
    “秦颂遥?”
    是薄司衍!
    秦颂遥猛地想起来,他可是一直误会她和岑寂的。
    她莫名有点慌,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薄司衍从拐角处走出,视线一扫,视线正落在他们这里。
    远远的。
    他眸子眯了眯,察觉到气氛里的不对劲。
    脑中快速联想到的戚总的话,他眉心收了收,脚步已经迈了过去。
    秦颂遥看着他逐渐从黑暗里进入月光下,深呼吸了一口。
    薄司衍的冷是具有攻击性的,会让人望而生畏,犹如深渊,满身黑暗。
    岑寂的冷却是疏离和平静,高不可攀,令人自惭形秽。
    这两个人,放在一起。
    大概就是黑夜和山间月的区别。
    很像,却又不像。
    薄司衍到了眼前,秦颂遥下意识就挽住了他的手臂,扯了扯嘴角。
    “我给你介绍一下,之前住在外公家隔壁的邻居。”
    她用词很谨慎。
    薄司衍没挑出毛病。
    岑寂面色冷淡,似乎也不介意,她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俩人面对面时,气氛忽然变得诡异。
    秦颂遥硬着头皮给薄司衍介绍,她指了下对面的人,说:“岑寂。”
    薄司衍淡淡应了一声。
    秦颂遥深呼吸一口,又看向岑寂,介绍身边的人,“薄司衍。”
    她说完,琢磨了一秒,又加了一个设定:“我老公。”
    这几个字一出,她明显察觉薄司衍远远走来那一路,身上凝结不化的寒霜,一秒间消融。
    他不动声色地腾出手臂,改为牵她的手,另一只手伸向了岑寂,唇瓣掀动。
    “幸会。”
    都是男人,岑寂怎会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什么幸会。
    是宣示主权,是示威。
    他眸色掩盖在镜片之下,毫无波动,上前一步,握住了薄司衍的手。
    “幸会。”
    秦颂遥看了一眼他们握在一起的手。
    真的就只有一秒,握完就立马松开了。
    尴尬的会晤结束,接着就是几秒钟的冷场。
    秦颂遥舔了下唇,大脑快速运转,想要找话题缓和气氛。
    正这时,戚总从后方走出,小跑着靠近,边走边说:“啊呀,真是太巧了,没想到你们已经先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