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卓外,还有五名王府护卫候在外面,加上张卓,六人七骑。
    张卓翻身上马,指了指多出来的那一匹战马:“韩先生可会骑乘?”
    韩佑犹豫了一下,骑乘倒是会,骑马就有点抓瞎了,他没骑过。
    见到韩佑模样,张卓便知前者不会骑马,向后坐了坐:“先生与末将共骑一乘,莫要再耽搁下去令殿下久等。”
    “哦,好吧。”
    韩佑笨手笨脚的上了马,有些不自在,因为张卓一手拉住缰绳,一手环抱住了他的腰部。
    张了张嘴,韩佑到底还是没好意思开口,怕更尴尬。
    张卓拉了下缰绳,一马当先,其他侍卫护卫左右。
    马速不快不慢,其他侍卫面无常色,韩佑就有点遭罪了。
    因为是二人同乘,张卓将马鞍卸了下来,第一次骑马的韩佑,感觉就好像洗澡的时候不小心将风油精当沐浴露用了,磨的火烧火燎的。
    “能被我家殿下青眼相加,韩先生年少有为。”
    张卓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却不知韩先生是如何与殿下相识的。”
    韩佑面无表情:“殿下没和你说吗。”
    “自然是说了。”张卓面带得色:“若说王府之中何人与殿下最是亲近,必然是我张卓了。”
    韩佑:“说了你还问什么。”
    张卓挑了挑眉,又乐呵呵的说道:“看韩兄弟也是性情中人,与平日了见到那些满嘴四书五经的酸儒不同,那我就直言不讳了,韩兄弟也莫要误会,我也只是好奇罢了,韩兄弟在京中似是无甚声明,为何殿下会对你青眼相加?”
    这明显就是套话的,韩佑哪能不知。
    “张侍卫。”韩佑突然沉着脸回头道:“你瞧不起读书人?”
    张卓愣了一下,韩佑皱着眉:“我辈读书人满口四书五经,怎么了,我就问你,怎,么,了,不错,我就是读书人,就是你口中的酸儒,你瞧不起我,瞧不起读书人?”
    张卓连连摇头:“哎呀韩兄弟哪的话,就怕你误会,哪里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要知晓殿下是如何与兄弟相识的。”
    韩佑变脸的技能早就点满了,一脸读书人的标志性死出:“你若是问我倒也无可厚非,可又提及幽王殿下,这就不对了,有道是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山外青山天外天,能人背后有人能,孔圣教导过,不要在别人背后谈论别人,更不要说这还是幽王殿下。”
    张卓本想套套话罢了,结果让韩佑一顿忽悠,有点懵:“我就是想知晓韩兄弟是如何与殿下结识的。”
    “不告诉你,背后谈论别人非君子所为,你问点别的吧。”
    张卓沉默了片刻,正色道:“那韩兄弟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这背后是…咋能的?”
    韩佑:“…”
    张卓那个嘴就和租来似的,一时片刻都闲。
    “敢问韩兄弟是善书画,还是通音律,或是诗词歌赋?”
    韩佑猛翻白眼:“都懂点。”
    张卓颇为诧异:“真的吗?”
    “你当真的听就行。”
    要知道古人,尤其是读书人都比较谦虚,一般说“都懂点”的话,那就是我都懂,我很厉害,我很牛b,我就是小母牛看妇科,牛逼坏了。
    “观韩兄弟年纪轻轻,比我还要小上不少,没想到竟是如此大才。”
    张卓发出了灵魂拷问:“那为何在京中士林声名不显?”
    “我也问个事啊,张统领的武艺一定很高强吧。”
    “那是自然。”
    提起这事,张卓满面傲色:“并非吹嘘,入王府前,本将乃是宫中禁卫排的上号的高手,一把斩马大刀所向披靡,不敢说是全朝,至少在京中还未服过谁。”
    “厉害厉害。”韩佑回身拱了拱手:“那为什么我没听说过你?”
    张卓哭笑不得:“我又不会在京中逢人便吹嘘,让人知晓了,还当我不要面皮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就得不要脸呗,在士林中见人就吹嘘,啊,我多有学问,多会作诗,多厉害多厉害?”
    张卓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后不由点头:“有道理。”
    又想了想,张卓还是困惑:“可京中其他很多大儒名士极为名望,他们总该不是逢人就吹嘘吧?”
    韩佑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头:“甭搁这套话了,就是昨天认识的,昨天你家王爷翻墙跑出来的,带着一包袱金银珠宝,让我碰到了,然后我带他去北市溜达一圈,我俩就是这么认识的,满意了吧。”
    “果然如此!”
    张卓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一拉缰绳,冷笑连连:“天子命我统率王府侍卫,既是护卫殿下周全,也是怕殿下结交不三不四之人,本将还奇怪,好端端的,殿下为何一大早就要聘你为西席,你见殿下年少,便花言巧语…”
    “你先等会吧。”韩佑很认真的说道:“这事你要汇报给天子,对吧?”
    “那是自然,若不然什么宵小之辈都可接近…”
    “你再等会吧,我问你,满王府的侍卫没看住一个王爷,让一个王爷带着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偷跑出了王府,这是谁的失职,你觉得天子是先砍了你这个侍卫统领,还是先砍了我?”
    张卓面色一滞,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道:“应是本将。”
    想了想,张卓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得不了好。”
    “行,那我再给你分析分析,殿下碰见我了,虽然去了北市,是不是安然无恙回王府了。”
    “额…是。”
    “那一包袱金银珠宝,是不是一点没少?”
    “额…是。”
    “你可长点心吧,好好想想,一旦天子知道这事,是会砍了你这个连殿下都看不住的侍卫统领,还是会砍了我这个不过是陪着殿下玩耍半日又将殿下安然送回王府的好心读书人?”
    张卓眯起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韩佑,足足半晌,突然冷哼了一声。
    “本将,听说过你!”
    韩佑不明所以:“哪听说的?”
    “士林之中,听闻不少人说你诗画双绝,又精君子六艺,年少有为才高八斗,先生能来王府之中教授殿下,本将,是打心眼里开心呐。”
    韩佑哈哈大笑:“这就对…”
    话说到一半,韩佑破口大骂:“你到底有完没完,别尼玛蹭我后腰了行不行,变态吧!”
    “本将怎地了?”
    “还狡辩,都特么硬了!”
    张卓低下头,指着腰刀:“先生说的是这个?”
    韩佑回过头,老脸一红,松了口气:“哦,原来是腰刀啊。”
    “你以为呢?”
    “我还以为…以为是腰刀呢。”
    张卓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韩公子,你莫要以为本将是怕被连累才不禀明天子,你若是心寸歹意或是没有真才实学,本将决不放过…”
    韩佑:“昨天殿下带我去青楼了。”
    张卓:“我与韩兄弟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异性兄弟可好?”
    “少废话,快点骑。”
    “为何?”
    “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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