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我每年那么多钱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顾家家主顾明华愤怒地咆哮着。
    在他面前,是顾家培养的几名专职医生,此刻他们都低垂着脑袋,一脸的羞愧之色。
    床上,顾飞面色苍白,惊慌失措道:“爸,我的手不会就这么废了吧?我不想当一个废人啊!”
    顾明华快步走了过去,安慰道:“小飞,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丁大师,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胳膊。”
    闻言,顾飞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丁大师,是顾家花费大价钱才请来的高手,一身实力极为强大。
    他曾亲眼看见,丁大师全身的皮肤都能变成红色,并且一拳打穿几十厘米厚的水泥墙。
    不多时,一名身穿练功服,下巴留着一撮白胡子的老人,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
    顾明华连忙迎了上去,歉意道:“丁大师,还要麻烦您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丁大师摆了摆手,“无妨,老夫既然拿了顾家主的钱,就自当为顾家出一份力。”
    顾明华连忙说道:“不管怎样,劳烦大师亲自跑一趟,顾某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五百万,大师走的时候可以带上。”
    听到这话,丁大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随即,走到了床边,抓着顾飞的胳膊检查了一番。
    片刻后,他面色一沉,“好阴的手段,出手之人明显是想废掉小公子的这条手臂。”
    顾家父子变了脸色。
    顾明华震惊道:“丁大师,连您都没有办法吗?”
    丁大师捋了捋胡子,傲然道:“对方的手段,能够难得倒一般人,却难不倒老夫。”
    话落,他伸出手,在顾飞的胳膊,以及肩膀上拍打了几下,而后抓着后者的左臂,猛地向上一推。
    咔嚓——
    丁大师起身,“小公子的伤势,已经恢复了。”
    顾飞抬起左臂,活动了一下。
    他激动地喊道:“爸,我的胳膊好了!
    哈哈,那家伙还说除了他,没人能治好我的胳膊,简直就是可笑!”
    顾明华松了口气,朝丁大师行了一礼。
    “丁大师,多谢。”
    丁大师摇了摇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顾家主不必客气。”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皱眉问道:“看小公子的伤势,莫不是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顾明华叹了口气,“我这个儿子,平日被我惯坏了,与人结了怨,让丁大师见笑了。”
    丁大师轻声道:“这样好了,让我那两个徒弟走一趟,替小公子把这个麻烦解决掉吧!”
    顾明华点头,“那就多谢丁大师了!”
    顾飞面露喜色,“丁大师,能不能把他活捉回来?我想亲眼看他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的模样!”
    丁大师轻笑一声,“这有何难?”
    他朝门外喊道:“何华!何丽!”
    “师父!”
    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都穿着和丁大师一样的练功服。
    丁大师淡淡地说道:“你们两个走一趟,把打伤小公子的人带回来,记得留一口气。”
    “遵命!”
    两人抱拳,转身离开了。
    丁大师轻声道:“小公子稍等片刻,要不了多久何华他们就会把人带回来。”
    顾飞闻言,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离开医院,沈竹先回了一趟家。
    下午要和林青竹去民政局办理婚姻登记,他得先把户口本准备好。
    家里很乱,之前被打砸的家具,还没有来得及清理。
    眼下有事要忙,他也没有时间清理了,只能等过后再回来收拾了。
    他在翻倒的柜子里,找到了户口本,带在身上之后,就打了一辆车,来到城里的一家中医馆。
    父亲的腿伤,因为耽搁得太久,很多经脉都堵塞了,仅靠针灸难以完全治愈,还需要搭配一些汤药,才能彻底去除病根。
    除此之外,母亲的身体也不是很好,他打算再抓一服药,帮母亲调理一下身体。
    然而,他走进中医馆,看了几种药材,年份都不真实,根本达不到入药的基本要求。
    接下来,他又辗转了几家,也都不行。
    转了快一个小时,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终于在一家名为乾坤堂的医馆,看见了年份达标的药材。
    “您好,请问是看病,还是抓药?”
    店里的学徒迎了上来,态度还算恭敬地问道。
    沈竹轻声道:“抓药。”
    “您带药方了吗?”
    学徒并不惊讶,因为来这里的很多客人,都是带着中医院开具的药方来的。
    只因为,这里的药材,比中医院的便宜。
    药方?
    沈竹一怔。
    他还真没准备这个。
    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
    他轻声问道:“这里有纸和笔吗?”
    “有的。”
    学徒有些不解,但还是点头,去一旁取来笔墨纸砚。
    紧接着,才反应过来,“您会写毛笔字吗?若是不行,店里还有钢笔。”
    “无妨。”
    沈竹笑了笑,接过毛笔,沾了一点墨水,在宣纸上书写起来。
    学徒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竹是想要当场书写药方。
    不多时,沈竹就写好了两副药方。
    他把药方,交给了学徒,“请帮我按照这上面的分量抓药,每份要七副,另外煎药的火候与时间,我也都在上面注明了。”
    学徒有些迟疑,“您这方子,我得拿给师父看一眼,确认没问题了,才能抓药。”
    是药三分毒,若非正规渠道开具的药方,中医馆也不敢随便给客人抓药,免得出事了要担责任。
    沈竹自然理解,点头同意了。
    学徒快步离开,去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一位老人正站在桌前,手持一只放大镜,眉头紧锁地研究着一本古籍。
    学徒把情况,快速地讲述了一遍,随即就把两份药方,都放在了桌子上。
    “好字!”
    “这字都能自成一派了,能写出这种字,少说也得四十年功底!”
    只是一眼,老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师父,那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
    学徒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
    “嗯?”
    “二十多岁?”
    “这怎么可能?”
    老人有些惊讶,他除了医术高明之外,还喜欢研究字画,是滨城字画协会的副会长。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够看出这幅字的不凡,怎么可能出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之手?
    他压下心里的惊讶,继续观看丹方,可越是看下去,心里就越是震惊。
    “这这是”
    他瞳孔微缩,连忙放下丹方,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本古籍,逐一对比起来。
    可以看到,宣纸上记录的丹方,竟与古籍上的一模一样。
    不!
    准确地说,更加详尽。
    那本古籍,缺损了一部分,记载的丹方并不完整,而宣纸上的丹方是完整的!
    老人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手里的这本古籍,来头可是大的惊人,上面记载的丹方,也大都失传了。
    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修复丹方。
    可现在,他竟然见到了完整的丹方,这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看向学徒,“你刚才说,写出这两份丹方的人还在楼下?”
    “是啊”
    学徒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老人目光一亮,抓起桌子上的丹方,以及那本残破的古籍,就在学徒茫然的目光里,朝楼下飞奔而去。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也可以跑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