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性子,从来不会迁就任何人。
    想做便做了。
    他说回家,让她得到片刻的安心。
    两人姿势亲密地靠躺在座椅里,沉默如这漆黑的夜。
    一时间暧昧横生。
    冷静下来便是无限蔓延的尴尬。
    “漾漾,其实有些事不一定要在家里。”
    他的意思很明显,成年男女有些事不用说得太直白,许之漾知道他现在内心的想法。
    许之漾使劲咬了咬下唇,好让自己冷静不被他诱哄,男人在这时候说的话,当然是怎么好怎么说,由着他就上套了。
    问题不在别的。
    在于她根本就爱不起了。
    “霍庭深,你喜不喜欢孩子?”
    许之漾忽然有些好奇,想知道答案。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的霍庭深是最好说话的,男人为了那点事可以把容忍度放到最低。
    她满眼期待地注视着他,想听到和自己心里相反的那个答案。
    甚至暗自决定如果他说喜欢,那么就把那个秘密告诉他,或许他们的婚姻还有机会再挽救一下。
    “不喜欢。”
    他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出三个字,她刚刚有一点温度的心再次跌到谷底。失望席卷一切情绪,眼里的光瞬间暗淡下去。
    算了,她想,告诉他不过给他徒增烦恼。
    以他冷漠果断的行事风格,搞不好还要拉她去打胎。
    他在商场上的铁血手腕她是听说过的。
    “漾漾别怕,正确使用安全套避孕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我不会让你怀孕。”
    他在安慰她,以为她害怕,真正怕的人明明是他自己。
    许之漾苦笑。
    他怎么可以忘了自己两月前参加商业聚餐喝得一塌糊涂,回来做的混账事。肚子里的宝宝便是那一次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真是那个百分之一怎么办?”
    霍庭深默了默,贴过来吻她耳朵。
    “漾漾,这是个假命题。”
    气氛再次危险起来,许之漾没了刚才的情动,此刻脑子里只剩下冷静。
    “回家吧。”
    她推了推,“我不喜欢在这里。”
    “好,那回家。”
    像是等不及,他立即拿出钥匙,开门下车绕到前面上了驾驶座。
    车子四平八稳地开上主车道,街景不断在眼前后退。
    霍庭深左手搭在车窗上,右手游刃有余地控制着方向盘,一副老司机作派。
    许之漾看着外面影影绰绰的霓虹灯,有一瞬的恍惚,感觉自己像是坐上了时光机,与他一起奔向一个未知的平行时空。
    如果是那样也好,只有他和她,没有秦蓁蓁。
    许之漾甚至想,哪怕他一辈子心里想着秦蓁蓁,至少人是属于自己的。
    他的人和心,总要图一样。
    不像现在,两手空空。
    回家一旦有了目标,油门便不自觉地踩重了些。
    他们的车超速了。
    许之漾中午吃的饭全吐了出去,晚上又没来及吃东西,此时空着的胃开始疯狂叫嚣,一个劲的反酸水。
    “你,开慢些。”
    霍庭深趁红灯等候时间,回头看了眼。许之漾窝在后座,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难得他尚存一丝善心,关心她是不是不舒服,不是想立马把她带回家办事。
    许之漾拼命忍着恶心,控制着自己不吐出来引起他的怀疑。
    “我晕车了。你开慢些。”
    交通信号灯变绿,他缓慢启动车子,尽量匀速行驶。
    “你以前好像不晕车,怎么现在经常晕车?”
    “你车技不好。”
    “……”
    车子终于开回锦园。
    许之下漾下车便冲向卫生间,把门反锁。趴在马桶边使劲地干呕,能吐出来的只有胃里的酸水。
    “漾漾,开门。”
    他跟了过来。
    许之漾心脏猛地收紧,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应付他,躲着肯定是不行。
    她手放在门把上,心里阵阵打鼓。
    锁被打开的一瞬,几乎是同时间门被从外面推开。
    霍庭深闯了进来,把她压在门上。
    许之漾看着逐渐朝她贴近好看的眉眼,努力地克制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受他的蛊惑。
    “霍庭深,你不管秦蓁蓁了?”
    她使出杀手锏。
    果然,他停了下来,语气有些不耐烦,
    “提她做什么?”
    说完削薄的唇再次贴过来,贴上她的。
    小小的卫生间,温度在逐渐升高,氧气变得稀薄起来。
    “霍,霍庭深。”
    “乖,叫老公。”
    他咬了她的嘴唇,略有惩罚的意味。
    “老公,我不舒服。”
    他这才停下来,仔细睨着她,
    “真是晕车?”
    许之漾无力地点头,“胃不舒服。”
    “那先歇一下,一会儿再继续。”
    他说。
    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那件事成了一个执念,今天非做不可。
    “想吃点什么?告诉我我让刘阿姨做。”
    许之漾低着头,小脸惨白,唇却像是沾惹了果酱般殷红,是他的杰作。
    “弄些馒头吧。”
    “菜呢,想吃什么?”
    许之漾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胃口,却饿得厉害。想到炒菜的油烟味,胃里又开始难受。
    “不想吃菜,馒头,白粥就可以了。”
    霍庭深被气笑,他一手撑在她头顶一只手去松领带。
    “你究竟是好养还是难养?挑食得要命,却只吃馒头和粥。看看你这营养不良的身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破产了,把老婆养成这样。”
    那只松完领带的手落在她腰上,一把掐住。
    “霍庭深,我有经常锻炼,不是营养不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