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已经在那肝肠寸断,穆拓宇还喋喋不休地补刀,字字诛心地刺激他。
    “你说他们办婚礼的时候会不会请我,应该会吧?听说那许砚京最重情意,生意上有过来往的应该都会请,到时候”
    “嘴是租来的,不说话浪费是吗?”
    霍庭深终于听不下去了,听听这损友说的都是什么话?
    他是念在穆拓宇之前和许之漾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才来找这家伙出出主意,去她那里帮着说说好话也行。
    哪知这损友帮不上忙就算了,一句能听的话都说,句句戳他痛处。
    算他交错朋友了。
    穆拓宇终于闭嘴,沉默了几秒倏地笑出声来,
    “看着别人一家三口过日子,你知道难受了?从前小嫂子肯定比这还难受,你身边的那个绿茶一天不搞事情都闲不住,不仅恶心人,还找人害她,亏她命大。”
    霍庭深脸色不太好,这几天连着生病又瘦了不少,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你说,我要怎么做她才能原谅我?”
    穆拓宇往嘴里夹了口菜,
    “把她从前遭受的一切,你来一遍,或者有点可能。”
    霍庭深没接话,沉默着,半天拎起挂在架子上的西装外套,
    “走了。”
    他下楼,坐进自己的车里,回想着自己这损友刚刚说的话,或许有点道理。
    他抽了支烟,心里想着,以后许砚京怎么虐他便虐吧,打卡系统跳出小猪佩奇便跳吧,他都受着。
    一支烟灭,他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到主车道。
    有段日子没去心理诊所,他趁现在过去一趟。
    狭窄的巷子里坐着几个下棋的老大爷,霍庭深缓缓开进去,把车停在一个院子外。
    康医生是他的心理医生,早年间在京市一号难求,退休后便不再接诊了。霍庭深在国出差时,碰巧帮过他一次忙,两人聊着比较投机,成了忘年交。
    这种老胡同里的房子,也只有年纪大点的人喜欢住。
    霍庭深进来时,康医生正在院子里拿着蒲扇歇凉,康佬掀了下眼皮发现来人是霍庭深,嗤笑了声,
    “你小子有段日子不来了,是不是已经好了?”
    霍庭深一脸灰败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康佬,我有段时间没出现过幻觉了,但是有别的症状。”
    康佬神情一顿,坐直身子,
    “真的?你的幻觉真的被我治好了?话说我这辈子接诊过那么多病人,你是最奇葩的一个,我以为你小子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康佬笑嘻嘻,他的关注点完全在他的前半句话里,霍庭深四年前找到他这来,整个人快魔怔了,经常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精神状态已经和垮掉差不多。
    好在在他的治疗下,这小子这几年一点点好转,总算没出大问题。
    霍庭深这个案例属实经典,真把他治好了,那他又能发一篇论文了。
    霍庭深心情郁结,难道他就没一个关心自己的朋友?他刚刚说了自己又出现新的症状,这老头子怎么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还笑得那么开心,和穆拓宇像商量好似的。
    霍庭深觉得自己纯粹是找虐来了,他朋友里面有一个是好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