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勉强一笑，他可不敢像沈鹿这么没心没肺。手术台上，一点马虎不能有。这次手术十分凶险。在中途有两次大出血，都被沈鹿及时止住了。最后一次她甚至亲自上了手，在张春城差点出岔子的时候帮他完成了手术。张春城脸色苍白，冷汗直冒。这场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比之前顾越那一场都长。沈鹿也真实感受到了张春城的手术做得不如李老。当然，人家李老是老军医，在部队的时候，做的手术虽然粗糙，都是能保命的。张春城想到李老那个水平，估计要再历练个二十年。这还是在他肯钻研的情况下。如果他本人只想往上爬，并不刻苦钻研医术，恐怕一辈子都到不了李老的高度。这就是现实。而张春城，也是实实在在体会到了沈鹿的厉害。他没想到在自己出岔子的时候，沈鹿会及时救场。而且她完成得比自己好。张春城是身体吃不消，差点晕过去，一时才出了岔子。如果他身体状态好，应该不会出现那样的差错。但他还是要承认，沈鹿的水平已经远超她的年龄。她年纪太小了，让人容易怀疑她的能力。但她在手术台上的随机应变，远超他的想象。而且这姑娘是真的厉害。自家徒弟都吓傻了，她竟然能有条不紊地完成手术。出去之后，两人都在休息室，张春城才和沈鹿闲聊：“听说你师承秦韵女士？”秦韵的名头其实还是很响亮的。沈明光虽然挺有生意头脑，但秦韵在医院那些年，还是给予了他不少便利。即便当妈的有心低调，但总有人因为感谢秦韵，从而与沈明光交好，给予沈明光生意上的方便。这是沈明光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秦韵是我奶奶。”沈鹿笑着解释，“我从小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张春城都有点羡慕了，人家从小就耳濡目染，难怪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大将之风。“既然你奶奶是外科医生，那你怎么又学了中医？”他就有点闹不明白了。沈鹿那一手金针止血，可惊艳了不少人。“说来也巧，我奶奶邻居就是一位老中医。”“那你这成长环境还真是得天独厚啊。”张春城感叹的同时，心里已经羡慕得不行了。他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机遇呢？不过，他再怎么羡慕也没用。人的出身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半点不由人。“沈鹿小同志，请原谅我之前对你的轻视，你是真的很了不起。”小小年纪，中西医都有涉猎，这已经比太多强了。他们学一样都难学精，人家两手抓，两手都很硬，就更难得了。张春城以前佩服那些厉害的前辈，今天却是头一次对一个晚辈这么佩服。“我面嫩，年纪也不足以服众，张主任会质疑很正常。”“如果您什么都不问，直接就让我上，那才是不负责任。”沈鹿对此也有自己的理解。张春城见她如此豁达，脸上也恢复了笑容。“你是真的厉害，就你那一手止血的针灸，不管在哪个医院都能起到重要作用。”“以后等你毕业，只怕是各大医院都抢着要了。”“我现在都想把你留下，但也知道这不太可能。”沈鹿微笑：“我还是个学生呢。”张春城叹口气：“对啊，你还是学生就这么厉害，以后也不知道在哪里高就。”他们医院这样的小地方，是争取不到了。“张主任，您就别想那么多了，我看您身体有些吃不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估摸着李老已经到了，我出去看看。”沈鹿都这么说了，张春城当然也不再多说。就算他强打起精神和人家说话，人家沈鹿还要睡觉呢。“我也去吧。”张春城虽然很想休息，但现在还不行。果然，两人一出休息室就见到了李勇。他身边还围着几个专家，就今天的手术进行了讨论。看到沈鹿和张春城出来，李勇态度和善又充满感激。“多亏了你们，淮远才能捡回一条腿。”张春城可不敢居功，和李老说了当时情况凶险，全靠沈鹿随机应变。李勇当然知道沈鹿这丫头厉害，也很庆幸这次外甥碰到了她。李勇的妻子也一起来了。她握住沈鹿的手，感激的话已经说了一箩筐。最后还抹了一把眼泪：“我和老李淮远当亲儿子一样看待，知道他出车祸，我这心就突突的。”其实是两眼一抹黑，直接晕了过去。也幸好丈夫在，才没让她出事。“就算没有我，肯定也会有别人的，这是您外甥运气好。”沈鹿并没有居功，她说也多块了张主任等人的及时手术，她年纪轻，如果没有人信任她，肯定也不会让她进手术室。这也要靠李老。“我听老李提起过你好几次，说可惜了他没有先遇到你，要不然收你这么个徒弟，不知道多省心。”老太太很会说话，让人觉得舒心极了。沈鹿这边陪着说了好一会儿，才表示朋友都在等自己，她还要离开。“你这才做完手术，肯定也需要休息，我给你们准备几个酒店房间，先好好睡一觉再走吧？”老太太听说沈鹿他们是去毕业旅行的，这会儿要继续出发，赶紧道。“既然是玩，当然要以放松为主，你们可以在这里停留一天，看看当地的风景也不错。”李夫人这个提议其实很不错的。沈鹿一笑：“那我得和朋友们商量一下，就不劳您破费了。”“那怎么行？”李夫人坚持，“你们可是为了我家淮远才耽误一天的，这房间必须我来订。”沈鹿说不过李夫人，只说自己先和朋友们商量。沈鹿在医院做手术的时候，他们其实已经在市里溜达了一圈了，当地的美食吃了不少。“听说这里有个山很出名，也是避暑圣地，我们去玩一下也行。”沈雪娇当即表态。冯恬和魏明明也没意见。沈鹿刚忙活了那么久，肯定需要休息，他们不能直接走，倒不如出去找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