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我明天想请一天假。”明天就是周四回去给奶奶扫墓的日子,凌玉在办公室向范秀请假。“有什么事儿吗?”范秀温和问道。“回去给我奶奶扫墓。”凌玉顿了顿,实话实说道。范秀愣了愣,回想起了凌玉的经历,这孩子不就是跟她奶奶长大的吗?奶奶的忌日她肯定比较难过。她的目光更柔和了,爽快地给凌玉签了假条,“去吧,要是来不及回来也没关系,回来再补假条也行。”“好的,谢谢范老师。”凌玉乖乖拿着假条道谢。看着凌玉走出办公室的背影,范秀心里涌上慈爱,聪明懂事又懂得感恩,这种孩子谁会不喜欢呢?翌日,凌家四人踏上了回新余镇罗秀村的路,凌峰亲自开车,秦茹在副座,凌玉和凌娇娇坐在后座,两人一左一右看着窗外,恨不得离三丈远。车里很静,没有人说话,车开了两个多小时,一路沉默地到了罗秀村。时间不过早上十点多,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在外务工,留下的基本都是老年人,他们起得早,围着村子遛弯,看着一辆跟着格格不入的豪车驶来,大家都顿住了脚步。“那是谁家的车?看着咋没见过?”“好像是凌家的车,之前凌奶奶去世的时候凌峰开的不就是这个车来着。”“对对对,今天是凌奶奶的忌日,肯定是回来扫墓来了。”“人都不在了,来看有什么用?”有人撇撇嘴道,“凌婶儿带着凌玉在这过了十多年,也没见那凌峰回来过几次,现在装什么孝子。”“谁说得清他们家的事儿呢,啧。”有人叹道,“只是心疼凌玉那孩子,凌峰那边那个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但这养在身边和外面的可是大不一样,也不知道凌玉在那边有没有受委屈?”几人目送着车子一路驶到了村东头,在凌家停下。凌峰下了车,看着面前的白色小楼,表情有点复杂。秦茹也下了车,看着老旧的房子,面上闪过一丝嫌弃,凌娇娇站在她的身旁,勾了勾唇角,凌玉就是在这种地方长大的?三人愣着,凌玉直接绕过了他们进了院子,这么久没回来,房子却依然是干干净净的,院子里的花草都长势良好,凌玉知道,这些都是村里人偶尔帮着收拾的,她心里划过暖意。她目光眷恋地拂过房子的一砖一瓦,院子里的一草一木,这个她长大的地方虽然偏僻、不富裕,甚至在很多人眼中落后闭塞,但仍是她依赖的港湾,心中永远乌托邦似的存在。“这房子都好多年了。”凌峰有点感叹,“这还是当年你们爷爷在的时候修的,一晃都这么久过去了。”时间过得太久,事易时移,他的身份地位变得太多,几乎都忘了自己的来处,这栋房子,也是他生长的地方,是他的故居。秦茹没看见他眼里的怀念,随口说了一句,“这房子这么破,要不拆了算了,反正也没人住了。”她话刚一说完,就收到了两道锋利的视线,是凌玉和凌峰。凌峰瞪她,“胡说什么!这房子绝不可能拆!”凌玉眼神冰冷,“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她敢拆这房子,她就能拆了她!秦茹吓了一跳,这么大反应干什么?不就是一栋破房子吗?至于吗?凌娇娇暗自撇嘴,果然是在这儿长大的,这种破房子都能当宝贝。凌峰没看见两人的表情,他进了屋,堂屋的墙上挂了几张照片,有他小时候跟父母一家三口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凌峰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这两张面孔在他的记忆里竟然已经模糊了。墙上更多的是凌玉的照片,从几岁的童稚时期,到后面初长成少女亭亭玉立的模样,她的每一个重要阶段全部都有记录,用相框保护得很好,挂在墙上,由此可见凌奶奶对她的悉心照顾和疼爱。凌玉看着墙上奶奶的照片,眼神依恋,这张照片还是有一年春节,她给奶奶买了一件枣红色的新衣,她穿着照的,笑容灿烂,乐开了怀。照片在这里,时光好像也停留在了以前,奶奶也似乎依旧在这里,从未离开一样。